当网线牵进寺庙,和尚们决定组团出道

万物皆虚

2020-05-20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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作者:万物皆虚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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网红和尚,组团出道

    说到和尚这个神奇的职业,很多人可能下意识会想到《西游记》里的唐僧。作为最具有代表性的荧幕和尚形象之一,86版《西游记》里的唐僧,框定了几代人对和尚这一职业的认知——温文尔雅,清心寡欲,终日粗茶淡饭,与青灯古佛为伴,远离凡尘俗世,一心求佛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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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但现实中的和尚,生活实际上要丰富得多。随着时代不断发展,科技水平不断提高。这些习惯了吃斋念佛的僧人们,也在尝试接受更多流行事物。这一尝试,就让不少原本看上去神秘莫测的高僧,出道成为了新晋网红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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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按理来说,和尚与互联网文化碰撞出火花,早已不是什么新奇的事情。在很多年代久远的互联网远古图片和视频中,我们就时常能看到“大师”们的身影。

    那时的“大师”们,常常在下山游历的时候,由于着装打扮过于惹眼,而成了无数狗仔网友们偷拍的对象。大师们“下凡”的私生活被层层扒光,人们才发现,原来和尚也可以如此亲民。开豪车、住网吧、带着大金链子在KTV唱流行歌曲,一个个都是当之无愧的佛界朋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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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但当时的大师们,普遍只是被动地卷入到互联网时代的旋涡中,就像很多武侠小说里,时常出现在街边小店,被迫卷入各种事件的武林高手一样。大师虽身在红尘中,但仍给人一种,大隐隐于市的距离感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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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率先让和尚这一职业扎根群众的,反倒是来自邻国日本的和尚们。

    日本的佛教体系和我们有着很大差别,他们的寺庙一般采用家族世袭制,对僧人的行为规范也没有过多的限制,甚至允许和尚们娶妻生子,好继承家业。因此,在日本大街上看到和尚拖家带口的逛街,其实是件再平常不过的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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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日本的和尚也更加的注重个性,多才多艺。虽然平时在上班时间,依旧要摆出一副世外高人的冷峻形象。但一到了自由活动的时间,他们就会开始放飞自我。

    在日本的街头酒吧,你可以看到僧人的摇滚LIVE表演。而且无论是从演唱的专业性,还是对舞台的把控能力,他们都不亚于专业歌手。看来,有信仰的人,连歌声都是自带BUFF加成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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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也有日本僧人选择开酒吧搞副业,酒单上鸡尾酒的名字,都带有浓厚的佛教色彩,什么“色即是空”、“诸行无常”,让客人在纵情买醉之前,心灵就先受到了佛祖的教化。真正做到了“酒肉穿肠过,佛祖心中留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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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除此之外,电音DJ、美妆博主、运动健儿,也都是日本和尚们的隐藏技能。文体两开花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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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而15年播出的日剧《朝5晚9~帅气和尚爱上我~》,则真正让日本和尚作为一种文化符号,走出了国门,火遍全世界。剧中山下智久饰演的帅气和尚,不仅精通佛法,还帅气多金。加上“宅男们的老婆”石原里美的加盟,这部剧很快在国内火了起来,也让很多国内观众,对日本佛教有了全新的认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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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可能是受到了日本和尚成功出圈的启发,国内的高僧们,也都纷纷摩拳擦掌,跃跃欲试,准备组团出道。

    最早尝试网红之路的高僧,是来自河北省沧州市水月寺的释延参法师。他在没当上网红前,就是个本分的出家人。德高望重,积极宣扬佛法,热心投身公益事业。在当地也算是颇有名气。

    他的走红并非刻意营销的产物,而更像是一段当年流行的,草根式明星的发掘史。凭借一句口音浓厚的“绳命是入次的没力”,让这位外表朴素,带有一点憨厚萌感的大师,迅速受到广大网友们的追捧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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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随后,延参法师开始频繁地参与各种综艺节目、出书、在网络上与粉丝互动。凭借幽默风趣的说话方式,成为了有名的段子手。在遵从成名效应的同时,延参法师也在用自己说段子的天赋,宣扬着普世理念。时至今日,他在微博上已经有了四千万的粉丝,成为了名副其实的“互联网佛教一哥”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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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在延参法师之后,随着国内短视频平台的快速兴起,很多远居深山的和尚,开始将短视频平台,视作融入社会大众的通道。他们在各类视频平台上创作投稿,过上了当网红的生活。

    网红和尚们拍摄的视频,主题相对单一。简单看来,可以分为两类:灌鸡汤式的佛系语录,以及佛教才艺展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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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佛系语录的拍摄成本相对低廉。录好一段佛家哲理名句,配上高僧们云游四方的美图,基本上就搞定了一个视频的所有内容。

    这类网红和尚中最具代表性的,是抖音上的释明心法师。这位被誉为“全网最帅和尚”的高僧,身兼前公务员、僧人、帅哥、网红的多重身份,在抖音上拥有150万的粉丝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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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他的视频,早期以游历国内的各类寺庙为主。画面风格清新淡雅。释明心在镜头中,或眺望高山云海,或行走于晚秋的树林中,总之,画面一定要美,一定要仙,给观众营造出一种,置身世外桃源的感觉。这样,行走其间的释明心,就会让人情不自禁地代入得道高人的身份。配上他平淡亲和的低语,对观众的感染效果自然是达到了顶点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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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很多观众在视频的评论区里,抒发自己对这种远离尘世的枯燥生活的向往,态度诚恳,语句柔和,仿佛已经受到高人点化一般。他们称呼释明心为师傅,在评论区请教着各种俗世的生活、情感问题。其中也不乏一些得到释明心回复的,虽然基本都是些鸡汤文字,但也算是给了凡夫俗子们,一次亲近高人的机会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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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不过可能是因为最近受到疫情的影响,释明心减少了外出的次数。取而代之的,视频内容改为了看释明心养多肉。甚至因此还吸引了不少多肉爱好者,前来围观,进一步提升了他的人气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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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类似于释明心这样,着重记录佛门日常生活的和尚,在短视频平台上并不少见,但相较于以展示才艺为主的那些同门师兄弟们,他们的人气显然还差了些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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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网红和尚展示的才艺,会因各自职责的不同,而产生进一步的划分。其中,最能吸引人眼球的,还是武僧们的功夫表演。在抖音上,以“少林寺释延高”、“少林寺释延钦”为代表的“少林男团”,就大有出道当偶像的势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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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他们的视频,在拍摄难度上,相较佛系语录会更高一点,毕竟武僧嘛,拍出来都是实打实的动作场面,人力成本自然不低。

    这些视频的观看体验大都不差,少林功夫在广大观众心目中的地位,向来是很高的。而他们的表演,也确实是实打实的真功夫。因此视频的点击量,常常可以轻松突破百万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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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另一种比较流行的表演形式,是诵唱佛经。像是快手平台的释觉空,就专注于这一领域的表演。每晚七点,她都会在自己的直播间表演诵唱佛经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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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虽然对于外行来说,这种的表演比看少林功夫要没劲的多,但在释觉空视频的评论区里,对她持认可态度的观众也大有人在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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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除了拍摄短视频外,这些网红和尚们的日常生活,还会通过直播、开网店等方式,呈现在观众面前。拥抱主流文化的和尚们,一边试图通过佛教文化来包装自己,一边也尽力在让佛教文化通过网络的传播效应,被更多人所理解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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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如果简单得把网红和尚列为和尚队伍里的投机者,难免有失公允。从他们的平台数据来看,虽然网红和尚们有着不低的人气,但真正想要从中获利,其实并不容易。

    很多网红和尚的视频,流量并不算高。而短视频本身,也很难单靠流量来赚钱。即便是对于开了网店的和尚,他们卖的也主要是一些佛教饰品和素食。前者难以有销量保证,后者有销量但缺乏竞争力,勉强能挣个香火钱就已经不错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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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不过,虽然真人和尚如今没有什么商业价值,但是以他们为原型设计的虚拟角色,近年来却深受大众欢迎。虚拟和尚类似于我们熟知的Vtuber,他们大多是一间寺庙的形象代言。比如北京龙泉寺的虚拟和尚“贤二”,就为寺庙日常的观光旅游项目,增添了不少看点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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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龙泉寺开发出“贤二”这样的虚拟和尚形象,为寺庙吸引了大批闻讯赶来凑热闹的游客。龙泉寺也很快意识到了 “贤二”的价值,围绕这个虚拟角色,他们搭建了一条复杂多样的产业链,其中有像黏土手办这样的实物周边,也有以“贤二”为主角的动画短片,甚至是“贤二”造型的智能机器人。龙泉寺在不遗余力地,将这一虚拟角色,打造成自己的品牌符号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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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另一个比较热门的虚拟和尚,则是国漫《一禅小和尚》。一禅小和尚目前的抖音官方账号有着4600万的粉丝。几乎追平了抖音的头部明星用户。一禅小和尚的视频,以短篇幅动画为主,也就是俗称的泡面番,单集时长不过数分钟,主题就是些小和尚的日常趣事,以及鸡汤文学。却异常的受欢迎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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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就连在专门播放番剧的B站上,《一禅小和尚》的动画也收获了9.6分的高分。围绕着这一虚拟动漫形象,除了国漫短片外,相应的周边产品,也很快被开发了出来,并受到了用户的欢迎,一禅小和尚的同名电影,目前也已在筹备当中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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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一禅小和尚之所以受欢迎,除了归功于运营团队高效的IP孵化能力外,其作品本身传达的佛系思想,也恰好符合当代互联网网民的精神需求。无论是在现实中习武念佛的真人和尚,还是动漫IP中的虚拟小和尚,人们之所以追捧他们,很大原因在于,他们确实对视频中青烟袅袅、不受俗世打扰的寺院生活,抱有一定的念想。这种对世外桃源生活的憧憬,通过短视频得以宣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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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本质上来说,网红和尚拍摄的寺庙生活,与近几年流行起来的李子柒、日食记等美食生活自媒体,有着诸多相似之处。只要他们能为视频观众们呈现了一种,看似真实存在,遥不可及的归隐生活,就能驱使着观众们一次次点开他们的视频,获得短暂的灵魂共鸣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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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接入寺庙的网线,让远居深山的和尚们,有机会接触到外面更广阔的世界,让他们更方便地传播佛教文化。也让奔波在繁华都市里,为生计所困扰的普通人,通过互联网找到了新的精神休憩之地。本质上双方互惠互利,各取所需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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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虽然也有很多人对“和尚不念经,天天上抖音。”表示不理解,但和尚们依旧维持着每天念经习武,云游四方的生活。也许对于他们来说,用视频的形式记录这些日常,就是一种新时代的修行方式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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